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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外放飞的朱鹮正在搭巢。 谢力摄

本报讯施雯通讯员谢力报道朱鹮是世界濒危物种、国家一级保护动物，有“东方宝石”的美誉。虽然得到了抢救性保护，但由于近亲繁殖等原因，全国朱鹮人工繁育的平均畸形率超过10%。近日笔者从浙江省林业厅获悉，浙江大学教授方盛国团队成功攻克朱鹮生育畸形难题，使朱鹮“夫妇们”在浙江生活得更幸福，生育的后代也更健康。作为朱鹮异地保护暨浙江种群重建项目负责人，方盛国希望将自己10年来的科研成果总结成规范，并在全国乃至全球推广。

浙江省曾是我国朱鹮的历史分布区。上世纪50年代末，由于生态环境恶化和栖息地破坏等原因，朱鹮在浙江省逐渐销声匿迹。上世纪60年代，中科院动物研究所刘荫增团队辗转国内多个省份的山区搜寻朱鹮的踪迹，直至1981年才在陕西省洋县发现了7只野生朱鹮。此后，这一区域成立了中国第一个朱鹮群体保护站。2008年4月16日，从陕西省楼观台引进的5对10只朱鹮运抵浙江省德清县下渚湖，由此拉开浙江朱鹮人工迁地保护暨野生种群重建工程的序幕。

1981年在陕西发现的7只野生朱鹮，仅有4只成鸟。方盛国说，此后，全国各地都是从陕西引种的，也就是说，现在所有的朱鹮都是这4只朱鹮的后代。这一物种虽然得到了抢救性保护，但朱鹮近亲繁殖带来的后遗症问题却越来越突出。

引种朱鹮在浙江落户后进行繁衍，虽然是近亲繁殖，但它们的产蛋率尚可。不过，方盛国也发现，朱鹮蛋的受精率不高，在孵化过程中胚胎死亡的情况也不少，即使是成功孵化出的幼鸟，它们长得也不可爱。“正常的小朱鹮都是毛茸茸的，而人工繁衍的小朱鹮羽毛稀疏，看上去就像‘落汤鸡’”。方盛国说，还有一个问题更令专家们焦虑：人工繁衍的朱鹮出现了畸形，有的一只翅膀反长着，根本无法飞行；有的一只爪子永远蜷缩着，不能正常站立，也无法抓握树枝。根据全国朱鹮引种地区统计数据显示，朱鹮人工繁育的平均畸形率超过10%。

为什么朱鹮蛋的受精率和孵化率低，孵化的朱鹮后代不健康，甚至出现畸形？方盛国努力寻找着答案。“刚开始，我们把朱鹮关在笼子里进行交配，在它们无法自行选择配偶的情况下，繁衍后代成了朱鹮最重要的任务。后来我们发现，这样人工干预交配繁衍的朱鹮后代容易出现畸形。”方盛国说，在自然界，动物选择配偶会通过嗅觉、听觉、视觉等途径判断，雌性和雄性的选择是相互的。即使是在近亲繁殖的情况下，动物的这种择偶天性也不会丧失，它们择偶的一大重要标志是繁衍健康甚至比自己更强的后代。所以，即使是近亲繁殖的朱鹮，出现正常后代的概率依然存在。为此，方盛国尝试将关着朱鹮的笼子打开，让朱鹮们自由选择配偶，此后的情况果然有所好转。经过长期观察和基因研究，方盛国团队发现朱鹮在进化过程中，已经可以通过气味辨别彼此之间的血缘亲疏，从而找到合适的配偶。

为提高受精率和繁殖后代存活率，浙江首次利用自行开发的遗传基因型信息平台，将能够匹配的朱鹮个体散放在一个较大的笼网中，让朱鹮自主选择配偶繁殖，从而使朱鹮受精率和出壳幼鸟存活率都得到大幅提升，并遥遥领先于国内外其他朱鹮种群。

目前，德清的朱鹮总量已增长至286只，仅有2只是畸形。

几年前，方盛国在朱鹮中建立了一个核心种源，有70多只朱鹮入选，种源是动态滚动的。后来，在核心种源繁衍的后代中，有33只于2014年实施野外放飞。

在实施野外放飞前，专家团队通过自行研发的野外生存力遗传基因评估系统，挑选适合在野外生存的朱鹮个体，从而大大提高了朱鹮野外放飞的存活率。

核心种源繁衍的后代没有再出现畸形，但野外放飞后它们是否能适应野外生存，这需要时间来考验。方盛国说：“令人欣喜的是，根据监测，野外放飞的33只朱鹮中，仅有1只死亡。经过尸体解剖后发现，这只朱鹮的前腿发生过骨折，其死亡可能与受老鹰等天敌攻击有关。”

据了解，方盛国团队通过系统研究，相继阐明了产生“困扰问题”的分子机制、制定的科学繁育计划，已从根本上解决了导致部分畸形的问题。目前，方盛国团队正在准备发表论文。方盛国相信，浙江第二期朱鹮放飞的时机已经成熟。